你为什么写诗河南日报客户端
2024/12/4 来源:不详作者:刘海燕河南各地有不少非职业写作者,状况各异,但多半是浮出水面的,也有少数潜在水下,譬如郏县的张淑玲,如果不是《莽原》前主编陈枫老师推荐,我很可能不会知道她。作为一个盛年已过、生活安逸、居于小城的非职业写作者,一切外在的写作动机,如赢得虚名、改变命运、带来财富等,既不可能,也没必要。她写作的基点反而很纯,或许她首先要完成的是内心的救赎和生命的自足,以写诗抵抗人生的下坡路,抵抗生命里飘起的虚无感,这正是写作的本真意义之一种。内敛、安静的淑玲,脸上还有着少女的羞涩,你很难想象她会像其他中年女性那样,去参与喧嚣的集体活动,而写诗,恰是她安放或者说释放内心的方式之一。但是在小城写作,终究是很孤独的,因为缺少语境,缺少懂得她的人。虽然郏县有文学的地标“三苏坟”,当下有优秀的诗人高春林,写小说的李运昌等,但毕竟改变不了小城精神生活的寂寥。在这个角度,我佩服任何一个在小城写作的作者,首先她是芸芸众生中的异数,在极其孤单中读书、写作,为自己撑起一盏精神的灯。我想陈枫老师也是在精神相惜的角度给我推荐淑玲的。生命之爱、艺术之爱,连接起你我她,也连接起和淑玲类似的作者们。对于一个从事文学评论的人,把这些未名作者呈现出来,是心愿,也是义务和责任。从淑玲的诗集《我的庄园》可以看出,她以诗歌的方式,在营建自己心中的精神庄园,她把那些无处、无法交流的感受、愿景和经验都写在了这些诗行里。其实不仅在小城,在都市、在任何一个地方,生命都是孤独的,只是孤独的程度和方式不同而已。诗人里尔克曾写道,在那最深奥、最重要的事物上,我们是无名的孤单。可以说,诗人道出了个体生命的真相。譬如,淑玲想念天堂安家的妈妈:“那年冰霜挂满枝桠/像谁说的满眼萧杀/凛冽之风翻卷朵朵云霞/独绽孤傲梅花……不是幻化/你就是魂托梅花与我对话……”(《妈妈》)失去父母的人,才能体会到这种想念却再也见不到的绝望感,在或者凛冽或者温暖的事物中,你都可能联想起他们,如淑玲的诗句:“亲人——竟咫尺天涯”,仿佛在眼前,如这冰霜中的梅花,但实际却在比天涯更渺茫的天国了。“你在哪/妈妈/妈妈”。这个在内心呼喊“妈妈”的人,无论她年龄有多大,她都是这世上的孤儿,或许这就是里尔克说的“无名的孤单”之一种。这孤单,一旦以艺术的方式表达出来,便成了沟通、抚慰类似心灵的共通情感,这也是艺术温暖人心的功能。在小城写作的淑玲,在各地写作的未名作者们,出自你们内心深处的文字,会像蒲公英的种子,飞向广阔的外部世界,在读者的心中扎下根来,生长出爱的绿荫。本文刊登于年12月12日河南日报中原风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