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天福地禹州天垌村
2023/12/9 来源:不详中科白癜风医院怎么样 https://auto.qingdaonews.com/content/2018-06/19/content_20138493.htm文:李俊涛丨图:刘俊民寇宝刚耿亚伟往天垌村去,是往鸠山的深山里走。车在山路上一路上行,渐渐能够平视浅山区小山的山头,山谷里散落的民居只剩下手掌大小,但依然能够听到从这些缩小的村庄中传来的鸡犬之声,看到袅袅升起的炊烟,恍惚间令人有些迷离。先民们的生活难以想象,不知道为什么有人住得那么低,有人却非要住得这么高。到了鸠山,我才认识了“垌”字。“垌”是地名专用字,类似于经常在平原村庄名字中经常出现的“屯、营”。“垌”本身没有“洞”的义项,但以“垌”命名的村庄,在历史上很长的一段时间,窑洞都是村民的主要居住形式。天垌,顾名思义,那是村民把窑洞筑到了高接云天的山上。山间公路狭窄,还有几个陡坡,对我这个平原司机的心理和技术都是巨大的挑战。一路上都没看到一块大一点儿的平地,不知道农耕时代的天垌人是靠什么生活。平原人初到深山,看着周围的植被越来越茂密,会有一种被当下社会抛弃的恐慌。下了最后一个陡坡,眼前出现了一座土石大坝,大坝一侧留了一个村民出入的涵洞。出了涵洞,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大块平坦的麦地,三寸高的麦苗嫩绿发亮,麦田尽头,两条山谷伸向远方。天垌村到了。不远处的山根下,有十几处民居,也是枣红瓷片贴的门楼,平房顶上也放着太阳能热水器。看着这些现代文明的产物,一种找到了亲人的温暖亲切在心里油然而升。一路的经历让人很容易想起《桃花源记》中的那段描述——“山有小口,仿佛若有光。便舍船,从口入。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我们沿着右边的山谷往磨盘山上行进。天垌在不同季节去过好几次,脑海里的印象串了,我这会儿想起的是春天的天垌。山坡上黄栌叶是绿的,毛白杨的叶子泛着点点银光,几树娇艳的野桃花点缀其间,光线色彩之柔和美妙,仿佛印象派大师莫奈的油画。路边出现了几处石头院落,石头大致砍成方形,随弯就斜紧紧咬合成了墙体。外墙也不勾缝,石头犬牙交错,岁月里的炊烟、雨水、青苔把墙体染成了斑驳的浓重,让石屋里的日子如房子一样沉稳。一对老夫妻正在收拾刚从山上采下来的木兰头,老汉烧火,老太太在锅前手脚麻利地忙碌着,老太太说这木兰头现在能吃,晒干了到冬天大雪封山时用水发开是另一种滋味。我们表达的羡慕在那一刻是真诚的,老人笑声爽朗:有啥好呀,俺这儿啥都不方便,就是不操那么多心!院落之外长着一棵百年以上的大槐树,老树虬枝,树下栓着一头驴,卧着一条狗,几只山羊和柴鸡在树下跑来跑去,全都安之若素,不抬头看我们一眼。我们的第一个目的地是李家大院。越来越窄的山路旁边出现了一处斜坡,上了斜坡,两座坐北朝南的石头四合院映入眼帘,正房、东、西厢房、门楼一应俱全。房子盖得结实精良,石头砍削得方方正正,大小一致,外墙用石灰勾了缝。院门锁着,上面贴的年画、春联只剩下了几处零碎的纸片,不知道多少年没有住人了。向导说房子至少有二百年了,盖房人的来历说不清楚,只知道姓李,当年躲避战乱来到天垌,盖起了这两座房子。现在李家后人又走出深山,住到了城里。遥想当年,不知道是一位什么样的人厌倦了山外的纷扰,带领子孙住到了这外人再也无法打搅的大山上。当夜色浓重,只有月光、星光、天籁光临小院之时,无论多么烦乱的心灵都会渐渐平复吧。西边那座院落上空,一棵大树的枝叶遮天蔽日,几乎覆盖了整个院落,站在院外看,树似乎是长在院子里,到了旁边的山坡上,才发现是从山岩间斜逸而出。这是一棵大橿树,枝干匍伏,缘枝可上,当年一定是孩子们的乐园。它的年龄远远超过树下的房子,也许当年的房主就是看了这棵树才下定决心在这里盖起了这两座院落。再往前走,就看见了一树树红叶。对不起,我的思绪又穿越到了秋天。左侧的山峰缓缓上升到最高处,突然变成了悬崖,悬崖上平行分布几道石缝,像是几块巨大的磨盘压在山头上,所谓“磨盘山”就是从这儿得的名吧。右侧的大山,山坡纵向波浪起伏,像某种瓜的瓜棱,这座山叫百家垛。天垌一村跨三县,往西是汝州,西南是郏县。山路已经更陡峭狭窄了,还有山民骑着摩托车,怀里坐着一个孩子,“突突突”地往大山更深之处行进。我们有些惊恐,孩子却一脸淡定,他的家不知是个怎样的寂静所在。红叶在眼前一树一树地红着,黄栌静默了三个季节,现在成了山野的主角,如火把一般绚烂。这会儿是下午四点多钟,阳光亮度正好,是看红叶最好的时刻。山峰上部阳光充足的地方,灌木的枝叶还在绿着,等待着红色一点点的洇染。此刻的天垌山野,是让人不忍离去的壮美。春花让人升腾,秋叶让人沉静,看了红叶,会默默盘算这一年自己都干了点什么。回首来路,光影切换,也许手中抓住了一些东西,也许会有一声叹息……行政村意义上天垌辖区辽阔,由散落在山谷中的十几个自然村组成,户籍人口却不足一千,近年来青壮年外出打工,常住在山里住的人更少了。天垌的古宅不止李家大院一处,还有张家大院、汪家大院。张家大院我们没有走到,据说是位张姓风水先生精心择地所建,院外景色优美怡人。汪家大院外有一棵更老的大橿树,破岩石而出,树形更为奇特,望之如神一般。隐在深山人未识,洞天福地天垌村。常常在城市的霓虹闪烁,广场上的阿姨动情舞蹈,而我的脑中乱成一锅粥的夜晚,我会想起了天垌——抛下周遭的无奈,住进那片寂静的山谷:瓦屋三间,站也由我,卧也由我;老妻一位,左看是她,右看是她,未必不是成功的人生。文章来源李俊涛主编的《印象鸠山》